2012年 1月 14日是台湾大选的投票日。世界与中国研究所选举观察团一行六人在现场观摩了台湾的选举。在此次选举观察活动中，我们在台北、台中和台南等地先后观察了有关选举的活动，包括参观国民党和民进党的中央竞选总部和一些地区总部，并进行了一些座谈，了解有关选举的问题；也看了总统大选候选人的选举游行和造势活动以及扫街拜票活动现场；也到一些立法委员竞选总部——其中包括独立候选人的总部进行了参观，并了解了立法委员选举的策略和各种应用的方法；在投票日那一天，我们还到投票站观看了投票和点票的过程。在这期间，我们也访问了台北市选举委员会和一些有关学者，就台湾选举中的一些程序和法律问题交换了意见。此次选举观察，先后有十多天，看到的东西很多，现在就观察到的一些情况，写下概述的选举观察报告。

一 、台湾选举的结果

台湾这次选举包括两个方面的选举，一个是总统的大选，一个是立法委员的选举。这两个选举都是属于台湾中央级层面的选举。过去台湾的总统大选和立法委员的选举是分开进行的，今年是台湾第一次将两个选举合并举行。

在总统大选中，共有三组人马出面竞选总统。他们是国民党的候选人马英九和副手吴敦义，民进党总统候选人蔡英文和苏嘉全，以及以独立候选人身份出现的亲民党候选人宋楚瑜和林瑞雄。除了这三组人马竞选总统外，各个政党和独立候选人都纷纷出马竞选立法委员。在有的立法委员选区，各党推出的候选人可以达到七、八名之多，立法委员的选举竞争堪称空前激烈。根据台湾有关法律的规定，台湾立法院选举实行“单一选区两票制”的办法，也就是每一个立法委员选区只选一名区域立法委员；而每一个选民在投票时可以有两票，既要投向他中意的区域立法委员一票，也要投他所中意的政党一票，而最终由得票最多的候选人当选为本选区的区域立法委员；用各选区里的政党票的相加总数来决定立法院中不分区立委的名额。因此，台湾的这次选举对每个选民来说事实上要投三张票：总统票，立法委员票和政党票。

从选举的结果来看，总投票率达到74.38%，比上届选举降低；国民党的总统候选人马英九和吴敦义取得了689.11万票，占投票总数的51.60%，取得选举的胜利，连任台湾总统；蔡英文和苏嘉全得到609.36万，占投票率的45.63%，竞选失败；宋楚瑜和林瑞雄得36.58万票，占总投票率的2.77%，这个结果没有超过拿回选举保证金1500万新台币的门槛。国民党赢民进党近80万票。

在立法委员的席位上，国民党共得64个席位，占立法院113席的56.6%，其中区域立法委员得48席，不分区立委得16席，总席位数量比上一届的81席降低，但仍过半数；民进党立委共得40席，比上一届的27席增加不少，其中区域立委有27席，不分区立委得13席，总席位占立法院席位的35.4%。亲民党虽然在总统选举中惨败，但是宋楚瑜的参选使得亲民党得到3席立委，政党票超越了5%的门槛。没有参加总统选举的台湾联盟在政党票上得到了胜利，得票率也达到了5%的政党门槛，得到3席不分区立委名额。根据台湾有关法律规定，如果一个政党得票率达到5%以上，可以在立法院组成政党党团，由政府给予政党津贴进行活动。因此，从总的情况来看，国民党取得了选举的胜利，但是立法院的席位和向上届相比，降低许多；民进党在总统选举中失败，但是立法院席次却增加了，比上届有不少的提高；两个小党，亲民党和台联在立法院都拿到了党团的位置，可以在立法院的决策过程中起到一定的作用。

二、国民党为什么会赢

在观察选举的过程中，我们和许多人就选举的结果和双方实力的较量等交换过意见，在选后也看了一些分析家所做的分析，我们认为，一般来讲国民党赢得总统选举胜利和维持住立法院的多数席位大概有如下基本的原因：

1、基本盘决定选举的结果

在台湾多年的选举后，已经可以发现有一个选民基本盘的存在，也就是有一个基本格局的存在，这个基本格局就是蓝大绿小、北蓝南绿，这是一个大概的选民分野情况。如果按选民的数量来统计大致是55%对45%的比率，选票基本上是在这个基本盘中上下浮动。国民党是前者，民进党是后者。多年来的选举证明这个基本格局是存在的。一般来讲，如果没有发生重大的分裂或致命的错误，国民党的选举取得多数是完全应该的。2000年的选举，民进党之所以取得胜利，在于国民党的分裂。2004年的选举，虽然国民党联合其他泛蓝势力一起，但也有些因素影响了选举的结果。2008年的选举，是因为陈水扁的八年任期，尤其是后任，他的贪腐引起了大多数人的反感，使得许多原本支持民进党的选民将选票投给了国民党，这才导致了2008年国民党的大胜，远远超出了基本盘。这次选举，由于选举过程平稳，没有出现激烈的族群分裂和激烈的政策分歧，也没有任何的类似于开枪这样过分的暴力行为，所以选举基本上体现了这个基本盘存在的总格局。宋楚瑜虽然出来参选，看似泛蓝的分裂，但最后泛蓝力量在大前提的顾虑之下，出现了“弃保效应”，许多支持宋楚瑜的选民在最后关头进行了分隔投票，他们把总统票投给了国民党，力求保住大局，而将政党票投给了亲民党。这从选举的结果看的很清楚，宋楚瑜的总统票不到3%，但是亲民党的政党票却超过了5%。这种保证大局的做法，体现了一个基本盘的存在。

2、国民党主打安定牌，打九二共识

在台湾的政治当中和大陆的关系如何处理，是一个影响到台湾安全、安定和经济发展的重要问题，从台湾历次选举来看，这是一个可以左右台湾选举大局的议题，是无法回避的。

从台湾人的主流意识上讲，他们希望稳定，也希望和大陆和平相处，虽然有相当大一些人主张独立，而且力量也很大，但是在国际上却得不到支持，久而久之也使选民知道，选择和大陆和平共处的方向是台湾保持稳定和发展经济的最佳选择。因此尽管在台湾内部要求独立的力量仍然很大，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要求两岸和平共处，共同发展的声音和意愿，变成了台湾的主流民意。国民党在马英九第一任总统任期内，立足九二共识，主张“不独不统不武”，并在此基础上努力发展两岸关系，建立和扩大经贸往来、人员往来，这个政策得到了台湾主流民意的支持。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在统独象限上处于中间派的立场，就是不统不独。马英九的这个政策表明国民党的大陆政策是往大多数台湾人的意愿方向走，就是既要缓和和大陆的关系，不搞独立，但是也不和大陆统一，避免内部冲突。这样的政策在统和独之外是一个中间的政策，在现实的国际政策和两岸关系之下，这种中间政策为大多数台湾人所接受和认同。而反观民进党过去主张台独，但此次选举蔡英文却明显的是要向中间靠拢，和国民党抢中间选民的选票，但是在政策宣言上却又没有办法明确地表达出来，而且又没有和过去的政策脱离关系。于是民进党在这次选举中的两岸政策就提出来了一个“台湾共识”，这个台湾共识在推出来的时候缺少具体的内容，而是说台湾共识的具体内容要交给将来的台湾人民的讨论以后才可以知道。这样就将原本就没有说清楚的两岸政策又交给了未来加以解决，这样一来，对台湾选民来讲，民进党政策就出现了疑问：民进党的“台湾共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两岸政策？而相比于国民党的“九二共识”来讲，虽然从概念上讲也是比较模糊的，但是可以具体执行两岸的交流和经贸往来，在模糊之中有具体内容。这种可以具体执行的两岸政策给了台湾很多的好处，特别是ECFA给台湾大企业得到的好处更多，这个政策得到了台湾企业的认同，尤其是大企业的认同。而一旦马英九竞选失利，所有这些给台湾好处的政策，都有被大陆取消的可能，这对台湾发展是不利的。因此在选举中，台湾大企业家都纷纷表态支持九二共识，这种态度也影响了很多选民的投票行为。

3、从竞选策略上讲，马英九打出反腐败牌

民进党的前总统陈水扁在任上的时候得到许多来源不清楚的钱，并归为己有，因此在下台以后被定为有罪。所以民进党的贪腐成了2008年国民党选举胜利的重要原因。在此次选举中，国民党重要选战策略之一就是继续打这张反贪腐牌，所以在国民党的选战宣传中就不断的强调民进党并没有和陈水扁进行切割，蔡英文的竞选班底中仍然有大量的前陈水扁的人马，他们是服务于陈水扁贪腐集团的。国民党在选举中还不断的揭弊，证明民进党仍然是一个贪腐集团。在选举中，国民党抛出了蔡英文的“宇昌案”和苏嘉全的“农舍案”，指民进党的人仍然是腐败的。虽然宇昌案招民进党反驳，证据似乎不足，但国民党坚决打到底，这在选举策略上应用的非常成功。在整个选举中由于国民党坚持打贪腐牌，所以在气势上一直压着民进党一方。民进党只能招架，却找不到还手的力量，在整个选举宣传上始终处于被动的地位。

4、在选举的议题设置上保持主动

国民党在选举策略上除了上述的打对方腐败之外，还紧紧抓住选举议题的控制权，不让民进党有主导议题的空间。例如，民进党多次想打台湾贫富差距扩大，富者更富穷者更穷的问题，这种贫富差距扩大的议题，是对民进党有好处的，但始终为国民党将议题转化为对国民党有好处的九二共识和贪腐问题上。这种能够控制议题的方法，使国民党在选举中基本保持主动状态，为国民党赢得选举起了很大作用，

5、宋楚瑜的作用

宋楚瑜本属泛蓝，应当和国民党一起站在同一个阵线上进行选举。但是多年以来宋楚瑜和国民党的高层，尤其是马英九的关系相处不好，原因可能有许多。但是亲民党在上次选举加入国民党一起以后，宋楚瑜的影响日渐衰微，亲民党这个原来的大党，已经衰落为一个没有影响力的小党，被边缘化了。因此就选举的结果来看，由于单一选区两票制的选举制度的作用，很可能在本次选举之后，亲民党的历史就将结束，这是原来政治上的大佬宋楚瑜所不甘心的，而且亲民党的一些人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宋楚瑜不得不背水一战，为亲民党的再起或者免于被消灭而出山进行选举。从宋楚瑜原来在泛蓝阵营的地位来看，他不顾一切出来参选，很有可能达到分裂泛蓝阵营的结果，出现2000年由于泛蓝分裂而民进党渔翁得利的局面。从民进党的角度来看，乐于看到宋楚瑜的竞选，但是在国民党方面却面临了危机。在这种情况下，国民党方面利用了这个危机，进行了广泛的动员，许多原本不打算出来投票的选民，最后在国民党可能失败的前景下出来投票，支持国民党。而许多支持宋楚瑜的泛蓝选民也在最后投票的时候，出于稳住政权的大义而进行分离投票，将总统票投给了马英九，而政党票投给了亲民党。因此虽然宋楚瑜和亲民党得到了一些政党票的支持，使得亲民党能够超过总得票率的5%，在立法院进入了党团的门槛，但在总统选举中，得票率却不到3%。

因此从总的来看，宋楚瑜的参选并没有严重地分裂泛蓝，相反起到了泛蓝力量在危机之下进行动员，出来投票帮助马英九选举的结果。

三、民进党为什么会输

民进党在这次选举中启用了新生代，以蔡英文为总统候选人，打出了“台湾第一女总统”的旗号。整个选举声势上很强，也确实得到了许多选民的支持，尤其在竞选方式上，民进党充分利用小猪扑满的方式，提高了选民参与的程度，加大了一些选民的支持。但是却有许多因素对民进党不利，最终使民进党选举失败。

1、没有明确的两岸政策

民进党过去明显的是一个支持台湾独立的政党，在从2000年到2008年执政的过程中，陈水扁也试图在政策上实现一些独立的想法，但是由于国际社会的不支持和大陆的强烈反对，走向台湾独立的政策很有限而且难于实行。这也使得民进党感到如果在这次选举中，以台独为号召、以族群来划界进行选举可能不但不会为民进党赢得胜利，反而会伤害到民进党，因此民进党在这次选举中提出了新的口号，就是以“台湾共识”来对抗国民党的“九二共识”。所谓台湾共识就是要台湾人经过讨论之后得出的两岸共识，这个是立足于讨论后有共识才可以形成的政策，是一个到选举为止还不清楚是什么样内容的政策。而实际上从台湾的现状来看，通过讨论来形成两岸的共识，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民进党提出的这个台湾共识就过于空泛，没有实际内容，这样在选举中就无法吸引到注重实际利益的选民的需要。这样相对于国民党的九二共识来讲，民进党的台湾共识就显得比较更加模糊，而且空洞，无法让人理解，也难于接受。相对于此，国民党提出的九二共识，虽然比较模糊，但是已经成为两岸政府可以以之为基础进行对话和协议的有效办法，这样来看，九二共识似乎更加实际的多，而且看得见，摸的着。“九二共识”和“台湾共识”在选举中相碰，则显得“九二共识”有实际内容，而且有用，可以操作。对于台湾的选民来讲，如何克服国际经济金融危机、欧债危机的一个重要的方面是要加大两岸经济交流，这样则九二共识比台湾共识要有用的多，实际的多。因此国民党的“九二共识”在选举中打败民进党的“台湾共识”，有一定的必然性在里面。

2、对选举形势的估计有错误

在2008年的总统选举中，由于陈水扁的贪腐，使得国民党以很大的优势战胜民进党。选举之后，一时许多评论都出来了，例如民进党20年不得翻身等。当时选举之后，民进党气势很弱，精神消沉，内部矛盾使得民进党让人感觉无法再翻身。但是民进党在选出蔡英文为主席之后，很快就振作起来了，在几个立委和地方公职人员的补选中连续取得胜利，之后又在2010年底进行的五都选举中，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这表明民进党已经很快从消沉的精神状态中挣脱出来，气势是上行的。但是五都选举的结果，也给民进党一个表象，认为台湾选民已经认同了国民党的无能和对大陆政策的不满，民进党可以沿着原来上升的趋势继续前行，拿到更多的选票。因此在这次选举中，民进党会沿着五都选举的气势发展，加之泛蓝的分裂，民进党气势上冲打败国民党是可能的。因此，五都选举的胜利，使得民进党内部产生了轻敌意识，认为在五都选举的基础上，他们的选票可以继续上冲，而取得大选的胜利。因此民进党的选举策略主要是主打马英九的无能和ECFA政策的后果不好，认为这样一定可以取胜。因此在选举之前，民进党产生了对选举的估量错误，这既是一种对选举票数估计的错误，也是轻敌的表现。从实际选举的结果来看，由于此次选举是中央级别的选举，涉及到的是台湾的内政外交的政策，而不是一个地方级别的选举，只涉及到地方问题，而民进党对内政外交的问题又显然没有准备好。从民进党的得票率来看，实际上五都选举达到了民进党得票率的上限，而并没有出现继续上冲的结果。

3、选举上没有控制住选举的主题

民进党在选举策略问题上的最大的错误在于没有控制选举议题。很显然，民进党的优势是在内部议题上，例如马政府的无能、贫富差距的扩大、法治的不落实等，而最弱的问题就是两岸政策和贪腐。因此民进党的竞选策略就是要用己之所长去打国民党的所短。但是在选举中，民进党在选举的议题上始终处于被动状态，几次想要扭转被动的局面，但是都为国民党避开，而转到对国民党有益的题目上。苏嘉全的农舍问题和蔡英文宇昌案的问题，被泛蓝方面在各种场合上进行猛追猛打，让民进党一直陷于被动状态。两岸问题是选举中的最重要的问题之一，是民进党的弱点，民进党想要避开两岸问题，但也被国民党揪住不放，因此民进党几次想转换议题，例如转换到贫富差距、收入不公上，但是几次都被国民党转换开去，陷入对民进党不利的两案关系议题和贪腐问题。纵观选举过程，民进党在选举策略上基本被动，无力应付国民党凌厉的攻势。

四、这次选举对台湾政治的影响

从这次选举来看，我们没有看到一个混乱的选举局面，也没有看到一些类似于枪击事件的暴力事情，虽然出现了一些违规的买票行为，但是选举的程序和过程都很好。所以总的来看，这次选举表明台湾民主的发展又向前走了一步，这在亚洲地区和对华人社会的影响是非常大的。这个选举对台湾未来的政治发展也会有很大的影响，简单来讲可以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继续发展稳定民主。这次台湾选举之后，可以看到台湾民主的发展继续走在稳定前行的道路上，对于台湾民主巩固和各种政治制度建设也会有很大的正面意义，可以预见到台湾的自由、民主和繁荣会进一步的得到发展。

2、推动两岸关系的进一步发展。马政府的继续执政可以在前一任期的基础上进一步推动两岸关系的发展，进一步克服国际金融危机和欧债危机对台湾发展的负面影响，也可以使两岸进一步联合起来共同推动两岸经济的发展和两岸交流的发展，这一点应该没有更多的疑问。

3、进行内政改革。由于这次选举是马英九的第二个任期，马英九可能会摆脱一些政治上的束缚，而推动一些政治改革的出现，例如税收制度和法律制度等方面的改革，这给了马英九改革的空间，许多在第一任期无法实行的改革，可以在第二任期内加以实现。

4、进行选举制度的改革。这次选举之后，许多人指出，台湾立委选举“单一选区两票制”的制度有许多的问题在选举中暴露出来，例如这个选举制度对大政党有好处，而小党无法在这样的选举制度中获胜，因此小党的声音没有办法在立法院中加以体现，对于很多选民来讲在立法机构中就没有他们的代表，这样会牺牲很大一部分选民的利益。台湾立法院院长王金平也在选举后讲，单一选区两票制应该进行改革。

5、地方选举。台湾选举制度最近几年进行了一些改革，就是将原来每年都有的选举逐步合并，变成两年一次。例如今年一月份的选举，就将原来分开的总统选举和立法院委员选举合为一体，四年一次。按照这样的合并方案，在2014年的选举中会将所有的地方选举包括五都选举、县市长选举、地方议员选举，地方民意代表选举、乡镇市长选举以及村里长选举等等合而为一，而进行所谓的“七合一选举”，也是四年一次。这样，每隔两年有一个重要的选举，改变以前每年都有不同选举的局面。这样地方选举的重要性就凸现出来，明年的七合一选举就有可能变成台湾的“中期选举”，类似于美国的中期选举一样。由于这是一个地方选举，因此议题将会以地方事务为主，而具有和总统和立法院选举这样的中央选举不一样的特色。由于没有了两岸问题的讨论，有可能会对民进党有利。

6、民进党的下一步发展。在本次选举结束之后，民进党需要接受败选的教训，而且要改组民进党的领导层，民进党的何去何从，尤其是政策取向和组织人选，会是什么样的发展趋势，引起广泛关注。本次选举中的两案关系议题成为民进党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因此没有一个有效的吸引人的两岸关系政策，对民进党的未来是不利的。本次选举中，台联的结果证明台独是有人支持的，因此民进党的两岸关系政策是向回走，还是继续向中间靠拢，对民进党来讲肯定是一个比较困难的决定，但是又必须做出这样的决定，因为2016年的选举并不远。

五、对大陆民主发展的借鉴意义

据媒体报道，在台湾选举投票日前后，大陆共有2.5亿网民观看了台湾选举，并在微博上发表了大量的评论，这表明大陆民众对于台湾民主和自身民主的高度关注。这个数字也引起了台湾方面的关注。在选举期间，我们也遇到了一些台湾和香港的媒体，在谈及台湾民主对大陆影响的时候，我们有一些看法。现在借写这个选举观察报告的机会，我们也发表出来。我们的看法是，在谈论台湾民主对大陆民主有何借鉴意义的时候，应该回答如下三个问题：

1、民主是否带来混乱？

确实，在前几次的台湾选举中都出现了一些混乱的事情，包括枪击事件等，因此这在大陆人之间会提出一个问题，民主是否带来混乱？也有人认为，在大陆搞民主会像文革那样带来政治上的混乱，并以台湾为例加以说明。在这次选举的观摩考察中，我们没有看到选举所带来的混乱，而是选举是在法律的框架之下有序的进行。选民和候选人可以表达不同的观点，甚至是隔空对骂，但是并没有发生混乱和人身伤害。从台湾选举来看，选举带给人的重要特色就是热闹，到处彩旗飘扬，鞭炮声和锣鼓声到处都是，游行和造势活动不断，口号声不绝于耳。这种选举中的热闹场面可以让人感到兴奋，感到是在过嘉年华会。选举是人民的节日，这句话的具体体现我们在台湾的选举中看到了。因此选举从台湾的场景来看，并不是混乱，而是热闹。我们看到的台湾选举有别于其他国家和地区选举的重要特色，就是热闹得多。但是热闹归热闹，选举一结束，所有活动和布置马上消失，第二天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切回归正常，好像选举没有发生过一样。同一个工作场所的蓝绿人士，上班就是上班，和蓝绿没有关系。我们感到台湾的民主和自由在不断的稳定发展之中，日渐成熟，而且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2、 大陆人民为什么不可以搞民主？

在台湾这次选举中，我们也碰到了不少香港来台湾观选的代表团。他们的讲法是很羡慕台湾得到的民主和自由。他们认为台湾为华人社会树立了一个民主和自由的榜样。对于我们这个大陆观选团的人来讲，我们也深有同感，为什么台湾的华人能有如此高的民主和自由，香港的华人也可以有高度的民主和自由，而大陆人却无法得到呢？是因为我们大陆华人的文化素质、教育水平和经济水平不如台湾人吗？显然不是。身为世界上的华人，我们既为台湾在民主和自由上取得的成就自豪，但也同样认为中国大陆的人民也可以而且应该实现这样的民主和自由，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3、 理解什么是中国式的民主。

台湾是当今世界上保存中国传统文化最好的地区之一，不像我们大陆有文化大革命把传统文化都放在了扫荡之列，台湾将传统文化尽可能地保存起来并发扬光大，这些深厚的中华文化的底蕴也影响到了台湾民主的表现形式。在选举中我们看到了具有中国传统文化特点的嘉年华会的形式，例如热闹、彩旗飘扬、鞭炮震天就是中国传统文化过节和赶集过庙会的体现。此外，候选人不仅要和选举人见面，宣讲自己的政策，还要和选民握手、鞠躬，尤其是握手在选举中的重要性非常大，这是华人重视人情关系的体现。我们的观选团人员就赶上了第一夫人周美青的扫街拜票，她在扫街拜票中和选民一一握手并鞠躬，感谢选民的投票。大陆能看得到这样的场景吗？在各竞选总部也要有适当的小礼物准备——按照台湾法律的规定，不得超过30台币，否则以贿选算。在投票结束后不论输赢，都要举行谢票，同样以扫街方式感谢选民的赐票。所有这一切，使得我们看到这个源于西方文化的选举，在来到了中华文化的地区后，已经很明显地带上了中国文化的特色，这个才是我们所理解和要看到的真正的中国式民主，而不是那种以排斥民主为目的而提出的所谓的中国特色民主。中国式民主就是要在民主和选举的基本过程和原则之上体现中国文化的特色，具有中国的人情味，这才是真正的中国式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