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 法 评 论 惟愿公平如大水滚滚,使公义如江河滔滔
et revelabitur quasi aqua iudicium et iustitia quasi torrens fortis

 婚姻中的经济学                                              侯兴国

素有“经济学界鲁迅”美名的茅于轼先生曾就婚姻和感情发过这样的感慨:十对夫妻中,和和美美的只有那么一两对,而三四对都是凑合过的,总有那么几对,整日打打闹闹,终究是离掉了,或许写了《谁妨碍了我们致富》一文的他,更应该写一篇《谁妨碍了我们美满婚姻》的文章,肯定会大受欢迎。

经济学是研究资源配置的学问,概因人们对资源消费的欲望是无穷的,而世间的资源又是有限的,所以,经济学便成为了调节余缺的一种手段。在注重自发和自主交易的市场经济社会,婚姻已渐渐成为一种特殊的商品,必须通过“交易”来体现自己的价值,既然是一种交易,那么就必须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任何不等价的“交换”都很难维持长久,夫妻双方的价值既不能被低估,也不能被高估,否则,“交易也很难完成”,这种交易还不同于其它商品的交易,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它将伴随着夫妻双方一生的时间,因此,双方价值的增值也应该保持同步,如果一个持续增值而另一个持续贬值,那么只会导致一个结果,交易渐渐失衡并最终破裂,看来,古人所言的“门当户对”是有一定道理的,虽然这句话往往会被某些“歪脖子和尚念歪了经”——他们往往过多的专注于表面和实物方面的价值——看对方挣钱多少,地位如何,而忽略了内在的和精神上的价值——是不是富有涵养,富有品位,具有健全人格,但是,从总体而言,我们不得不承认,双方价值的“门当户对”却是必须的。

婚姻作为一种交易,必然存在着“交易成本”,也越来越受到“信息不对称”的制约,由于每个人生活的圈子相对很窄,所以很难在有限的范围内和有限的时间内掌握对方足够的信息,大多的时候,判断仅仅是取决于一念之间,也就是人们所说的“一见钟情”,但是,成功的判断却往往来源于对生活、对人性、对周围环境长久的观察和悟性,而大多数这样的判断却缺乏理性,虽然成本很低,并且富于激情,就好像我们步入时装店时,第一眼看起来中意的衣服,却往往并不是最适合自己的,只有花费了充分的时间和充分的精力之后,才会如愿以偿,所以,完美的交易注定是少数的,美满的婚姻也正如茅先生所言的,便成了特例,为了打破信息不对称的鸿沟,人们往往求助于各种中介机构,甚至沉迷于网络情缘,但是,婚姻却是一件极为特殊的商品,它和其它商品交易过于依赖货币中介不同,往往是越直接的交易才越成功。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经常能看到这样的婚姻,“靓女嫁丑汉”,似乎是扭曲了经济学等价交换的原则,原因何在呢?其实,丑固然是“丑人”的劣势,但是,也恰恰因为其丑,所以往往更能彻底地放下“脸面”,其率真,大胆和真诚的一面更能凸现出来,而“丑人”的基因中更是富含天然的敢于直面自己的“幽默感”,想当年,台湾艺人凌锋一句“我的脸很中国”,竟不知“迷倒”了多少大陆美女,而这张沧桑如中国的脸却最终如愿赢得了美人归,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幽默感,它可是所谓男性魅力中最重要的“杀手锏”,若说其价值连城,一点也不为过,所以,丑最终成了“丑男人”的墓志铭,丑也最终成了“丑男人”的通行证。

而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却发现许多才貌双全的人很难拥有美满的婚姻,似乎有悖于常理,其实,原因很简单,一方面,他们往往会基于自我的基础而对对方的价值预期过高,而另一方面,他们又过于注重自己的脸面,很难放下被众人端得很高的架子,结果,双方总是沉浸于罗密欧和朱莉叶式的傲慢和偏见之中,交易很难进行。

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这是英特尔总裁的名言,商业是如此,婚姻也是如此。越是优秀的人越是觉得自己是“奇货可居”,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不幸的是,越是“卖不出去”,最终不得不打折抛售,而那些表面看起来并不很优秀的人,却更大胆,更坦率,更偏执一点,结果往往是稻草却能卖出个黄金的价钱。

情感的迷雾终究不是一篇文章所能“点透”的,就好像李商隐《锦瑟》一诗所表达的那样,“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徘徊,等待,失望和无奈,永远都是婚姻大市场中永恒的主题,而成功的婚姻就像成功的企业一样,永远都是少数,这一点,人类似乎很难超越。 人类在婚姻上的迷茫并不是人类自己的过错,也大可不必为此而“绞汁”,因为它是冥冥中的那个“上帝”施于人的一种阴谋,正如《圣经》所描述的那样,从亚当和夏娃降生以来,爱就是上帝防范和折磨人的一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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